◎殷穎牧師／資深文字工作者
你見過人被石頭打死的慘酷場面嗎？血肉橫飛，慘呼震耳，堅硬的石頭，投向沒有遮蔽的肉體，受難者以雙手摀著頭部，但無情的石塊暴雨般襲向司提反，他的手臂被砸折，無法再舉起保護他的頭，巨石由前額刺進，鮮血由沿面流下，灌進他的口鼻，另一塊尖石擊中了左眼，眼球被砸出眼框，他已不能再視物，只能無助地躺在地上，任憑石雨的襲擊，血水也流滿了地面，身體附近的低窪處，已被他體內流出的血水灌滿了，樹葉與蟲蟻浮了起來，蟲蟻們急忙由旁邊爬出，要逃離這血腥的刑場。
石雨夾著謾罵聲，間有笑聲掺雜在受刑者悲痛的慘號裡，使場面顯得格外殘酷；肢體軀殼的劇痛已使司提反暫時失去了知覺；此時他被聖靈充滿，舉目定睛望天，看見了上帝的榮耀，並看見耶穌站在上帝右邊，他努力想再張口發出微聲，想再說：「我看見天開了！人子站在上帝的右邊！」但人們只能看到他嘴角的微動，卻已聽不到聲音。司提反之所以被憤怒的群眾以石頭暴打，是因為他向猶太人說了真話，講了他們早已知道卻不願承認的事實；他們將神差來的義者賣了，殺害了；「你們受天使所傳的律法竟不遵守」。讓這些人惱羞成怒，向他咬牙切齒，要將他處死；司提反被聖靈充滿就說：「我看見天開了，人子站在上帝的右邊！」他的話音未落，便招來了一陣暴烈的石雨。
石雨繼續落在他的身上，鮮血由他的身邊向四周溢出，司提反用最後的氣力向神呼求；「求主耶穌接受我的靈魂！」又有幾塊巨石丟向他的身體，使他無法站立，他便跪下大聲呼喊著說：「主啊！不要將這罪歸於他們！」禱畢，靈魂便離開了他的身體。
還有零星的石塊向他擲來，但投石者已經無力，石塊還未擲到時，便在中途墜下，場面一度十分沉寂，投石者們的手垂了下去，石頭反壓在自己的心頭上，壓著無比沉重地壓著，永遠地向下墜著。
有一個旁觀者，臉上綻開了一絲喜悅的微笑，對眼看這幕血腥慘劇，感到十分快意，此人名叫掃羅。
這是《聖經》中，唯一較詳盡的記述一位血證士受難的經過，之前在舊約時代，有許多血證士為上帝殉道，經過幾乎都比司提反還要慘酷，但聖經中僅一筆帶過，如：「又有人忍受戲弄、鞭打、捆鎖、監禁、各等等的磨煉，被石頭打死、被鋸鋸死、受試探、被刀殺、披著綿羊山羊的皮各處奔跑、受窮乏、患難、苦害、在曠野、山嶺、山洞、地穴、漂流無定…。」（來十一36-38）這些受難者的遭遇，只一筆帶過，語焉不詳。我們讀了這段聖經，也似乎沒有特別感覺；但你能想像一位血證士被鋸死的情景嗎；刀斬比較簡單，引刀成一快，痛苦僅數秒中，但用鋸鋸死，則需相當長的時間才可畢命，受刑者的慘叫、哀號、鋸下的血花四濺，豈止驚心動魄而已；較之司提反的被石頭打死，其殘酷又不知有多少倍。中世紀羅馬天主教在異教裁判所的酷刑下，胡斯與聖女貞德等都被火焚燒而死。時間拉回到五、六十年代，在文革的悲慘時代，大陸又有多少教牧與信徒以血為基督作了見證。對這些人而言，為主背負十字架的意義，豈能與今日在講台上、查經班中，一語帶過那麼輕鬆，口頭（筆下）宣講的十字架，與真實壓在身上；火燒、刀鋸、尖石下的十字架深度、重量相比較；由希望到絕望的感受，絕不相同。我們所經歷的又是那一種呢？
十字架的重量，就是信仰的重量
許多血證士都經歷過了，神的兒子耶穌基督經歷過了；司提反遇害時，掃羅在旁讚賞與肯定，但後來掃羅成為保羅之後，餘生卻在羅馬監獄中度過，並寫下許多寶貴的書信。最後也在獄中被處決，昔日司提反的十字架已轉移到他的肩頭。
今天人們所普通佩戴的，是一副美麗輕巧的十架飾物？還是一付貨真價實沉重無比的粗糙十字架？在你的信仰生活中，你選擇了哪一付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