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 09月05日 天氣 : 台北▼

國度復興報 Kingdom Revival Times

  • 不要以惡報惡。

    —羅馬書12: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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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路撒冷舊城美髮記

◎黃齊蕙牧師/巴拿巴宣教學院教務長
照著鏡子,看著頭髮又長了,「應該剪一剪了」,我心裡想著。來到耶路撒冷萬國禱告院一年多,頭髮需要打理時,總是請各國同工代勞。歐洲同工剪得浪漫,美國同工手藝帥氣,非洲髮型超短抗熱,若是亞洲同工出手,髮型就顯得實用簡單。看來,禱告院的同工不只可以「禱告」,這「萬國髮型沙龍」若開張,肯定吸引許多街坊圍觀,說不定還成為此地特殊觀光景點呢!
然而,今天我卻想「深入本地文化」,因此決定去耶路撒冷舊城,阿拉伯區的主街「撒拉哈忊」(Sa La Ha Tin St.)瞧瞧,看看是否能換個中東髮型。
走進一家裝潢得算不錯,乾淨、整齊,還貼著一些時尚髮型海報的美髮店。這家店位於當地黃金地段「撒拉哈忊」主街。別小看這條似乎不是太長的街,它的重要性與地位,有如早期台北的西門町,與現代的忠孝東路四段。這條街上,有阿拉伯人的中央郵局,以色列的警察局,兩家旅館,幾家貴的鞋店、衣服店、鐘錶店、旅行社、換錢舖,以及各式各樣的電器行等。這條街象徵著「小富足」,我的阿拉伯鄰居們若要買些體面的東西,通常都會來到這裡。(編按:請參看547期國度宣教版《我的阿拉伯鄰居媽媽》一文)
一位包著頭的年輕阿拉伯女設計師迎向我來,問說:「請問要做頭髮嗎?」我好奇又大膽地回答她:「YES!我要剪頭髮,剪短,再加上燙髮。」心想,既然是文化體驗,乾脆連頭髮也一起燙了。我比手劃腳地告訴她,我需要將頭髮剪短,又比了一個如同「開花」的手勢,意思是「我要把頭髮燙蓬。」(不過,我真正想要的是「彈性燙」,但是「彈性燙」這種抽象概念,我實在想不出該如何表達,但願「開花」的靈感,可以帶給她畢卡索般的領悟力及創意。)
這位阿拉伯設計師竟然彷彿聽懂了一般,不住點頭;「Good! Good! No Problem!(沒問題、沒問題!)」設計師的助手,此時也非常體貼地端上一杯茶來。於是,我安心地坐下,正準備看起書報雜誌來。旁邊的兩個女孩,緩緩地解開她們美麗的蒙頭巾,瀑布般的長髮,是如此的嫵媚,我驚覺,這就是阿拉伯女性。
設計師愉快地舉起她的剪刀,彷彿許久沒能這樣大展身手地剪了。幾刀下去,我的頭髮已經換了個樣,至於什麼樣,一時也說不出來,只聽見「嚓、嚓、嚓」,剪刀越剪越快,直到她將我前面的瀏海瞬間剪成一頂安全帽狀,我一抬頭,這才大吃一驚,覺得不妙,該不會我整顆頭已經如同一頂安全帽了吧?還來不及「查驗」到底情況如何,她已經開始上髮捲了。設計師看見我表情略有「震驚」,立刻拿出專業的語氣來安撫我,「Very good! Very good!(很好,很好,別擔心!)」
我的頭髮散落在椅旁、掉落在地上。鄰座那兩位年輕阿拉伯女子,睜大她們美麗的眼睛,眼裡滿是驚恐和婉惜,我的心也因此掠過一絲悵然。
眼看捲子那麼小,真有點困惑。我記得在台灣燙頭髮時,捲子可比這大多了啊!更何況,我要的是「彈性燙」,可不是「鳥窩燙」(燙起來像一頂「鳥巢」的那種)。好不容易,所有的捲子都上了。而我心裡才驚覺,這一生難忘的美髮經驗,正要展開……;設計師推來一部熱風機,大力地套在我頭上,彷彿要確認,我的整顆頭都已被嚴嚴地包圍了。熱風機的風很熱,真熱,特別是在中東的夏天。真希望有冷燙,不過此地似乎沒有,或許是冷燙店太少了。總之,我的汗水如同泉源,遮蔽了我的視線,濕透了我的衣服。而我的心,卻是清涼剔透的。
彷彿過了半世紀之久,這「熱風酷刑」終於結束。設計師好奇又自信地打開熱風機的罩子;想必我是她登上「國際」設計師的第一次實驗,怎能不叫人興奮呢?
她細心地將每個小捲子打開,彷彿是慈愛的母親看著才出生的小娃兒一般。此時,燙髮的焦味四散,引來眾人側目,幾個女孩在旁吱喳,「大概是從沒看過的新髮型吧?」我心裡暗自滴咕。卻瞥見,女孩們的眼角,淚珠緩緩流下,難道是為我?
待我終於擦乾滿臉汗水,定神一看,只見頭上開了朵花,「啊!我的秀髮!我的美!」瞬間,空氣彷彿凝結了。那位蒙著頭的女設計師以及身旁的幾個阿拉伯女孩,透著懼怕而歉意眼神,彷彿在問著我:「剪燙了這個頭,妳能回家嗎?你會不會被責打?」
走在回家的午後,烈日當空,又頂著一顆開花的爆炸頭,心中雖是難過,但又無限感恩。比起這些被傳統禁錮,又被男性決定一切的阿拉伯婦女,我是何等的有福。這一份無價的自由與尊貴,是值得終身守護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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